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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古国遗梦

 杨峰 发布时间:2015-02-01


    我的出生地方家冲,在南漳县武安镇东南端的安集罗家冲村。从地图上看,这里一角向东凸出,直插宜城西部。在春秋早期,罗国曾定都于安集这片土地上。

  现场:罗国城址实地探查

  史料记载“东周罗国城遗址,位于南漳县城东南45公里的罗家营。”我由南漳县城一直往东南行,约1小时,抵达武安镇安集,从安集中心街顺道东南行1.4公里,即达洪山寺村。这里的罗家营,就是古罗国城遗址所在地了。

  我站在武董(武安镇至宜城董集)县道上,向东看时,发现一块巨大水泥石碑耸立于田埂一侧,上书“罗国城遗址”,碑下方有小楷“襄樊市文物保护单位”等字样。2008年3月,罗国城遗址已被批准为第五批“湖北省文物保护单位”。

  从石碑向东约百米,是一组群居村落。我直行穿过民居,看到有成排柳树掩隐的大深沟,这一片地域四周被一排高大的绿树包围。南面现存一条深沟,应该是当年的护城河。此地三面环水,地势高于四周田地,土城遗址略有残存。这里位于柳河南侧岗地之上,北接黑河、东临碑河。民间传说原城墙四周建有城门,楚国曾攻打至此处。碑河至此,被当地百姓称为“沉河”,因在过去的战事中,士卒死伤后尸骨被就地沉河而得名。遗址整体面积不大,高而平敞。

  我看到遗址所在的稻田边沿,河道既深且宽,大多深有10米,宽20米。河床大部袒露在外,水流环绕不断,在最深处形成了一道蜿蜒伸展的河沟。河沟水深数尺,清澈见底。河道两岸以及河床陡坡处,灌木丛生,绿树密布,多是高大的柳树、杨树,有六七层楼高,遮天蔽日,绿意连绵,遇风微动,枝叶漫舞,水汽阵阵。我置身其中,如沐浴在水,凉爽怡人。我随后下到河床,发现河床底部泥土乌黑似带,有别于一般河床的显眼之处在于,许多淤泥凝结成块且坚硬如石,环“岛”绵延而去,我用脚踏之而不碎。

  史料:罗、罗国的起源及发展

  关于古代罗的诞生与罗国的起源、立国及消亡,历来鲜有记载,但近年来史学家们多有研究。综合各方面史料分析,可以确认的是,罗是祝融氏吴回之后,为荆楚同一先祖芈姓首领穴熊的支裔,所以也姓熊,与楚国同姓同祖。《说文解字》:“罗,以丝罟鸟也,从网从维,古者芒氏初作罗。”华夏族在远古之时,就已发明以罗捕鸟的狩猎新工具。此后,善于制造罗网,用以罗捕飞鸟的部落,便称为罗。《周礼 夏官 罗氏》载:“罗氏掌罗乌鸟。”秦嘉谟辑补《世本》称:“周大罗氏掌鸟兽。其后氏焉。”《史记》显示,罗氏在夏商时代,就以罗捕鸟兽为生,至西周时还担任过朝廷的“鸟官”。《通志 氏族略》:“罗氏,子爵,熊姓,一曰祝融之后。”《世说新语 方正》注引《罗府君别传》曰:“罗,楚熊姓之后,启土罗国,遂氏姓焉。是则熊姓又似出芈姓也。”《左传 桓公十二年》杜预注:“罗,熊姓国。”由此可见,嫡系楚熊姓的这支部落逐步发展,后来得封“子爵”,进而成为西周的一个诸侯国。

  罗国的发展很曲折,结合现存史料及考古发现,我将其发展归纳如下:从西周之前至东周初期(公元前1200年-公元前675年),在这500多年里,罗的生存及繁衍地,曾发生过6次大变迁,其迁徙的路线为:河南罗山→甘肃正宁→湖北房县→湖北南漳及宜城→湖北枝江→湖南汨罗。罗迁至南漳县武安镇罗家营驻足时,是其立国后的最后一次迁徙和定都。之后的两次大迁徙,则是被楚灭亡后成为附庸国,不得已而为之的被迫迁徙。在春秋初期以前,举国上下,大约每百年一次大迁徙,这在历史上并不多见。

  1995年《襄樊市文物史迹普查实录》中载:“罗国城遗址,位于安集镇邓家嘴村(现为武安镇洪山寺村)罗家营东约120米处,北临黑河,隔河距雷公嘴约1公里,东枕南河(即碑河),与西岗村相望,南至葡萄架村约0.5公里……遗址坐落于南河、黑河汇入柳河处南侧的土岗之上,地势平坦,三面环水,其高出水面4至5米,平面呈葫芦形,遗址东西长约150米,南北宽约100米。”很显然,此处“遗址”仅指现存城池而言,因距今已3000年,城池暴露于野外,受风吹日晒,雨水侵蚀,日渐消磨,考古发掘测得的数据比之原貌数据或有缩小。

  《中国文物地图集 湖北分册[下]》中关于“罗家营遗址”的描述为:“面积约1.5万平方米,文化层厚1米左右。采集有石铲和陶片。新石器时代陶片以泥质红陶为主,有少量夹炭、夹砂红陶及泥质灰陶,均素面,器形有鼎、罐、钵等,属屈家岭文化;东周陶片以泥质灰陶为主,夹砂褐陶次之,纹饰有绳纹、方格纹,器形有鬲、罐及板瓦等。在古罗国城遗址黑河岸边的土岗上,随处都可采集到新石器时代的夹砂红陶。”考古所得文物表明,此地人文历史悠久,也正是罗人随楚逐步向东的时期,这无疑成为罗人于此立国建都的有力佐证。

 


   《南漳县志》同治版集抄卷之五《古迹》,转引《襄阳府志》载:“罗国城,县东四十二里,灵泉寺西。《左传》:‘楚使莫敖伐罗,罗与庐戎两军之。’是也。杜注:‘罗,在宜城西山中。’今宜城西五十里,即为南漳境,则汉晋时其地犹隶于宜城,故注云然耳。今罗、庐二国皆在南漳,此其罗国故城也。若罗之在枝江,乃后徙者耳(府志)。”此处记载,虽在具体方位及里程上有误,但明确了“罗国故城在南漳”的基本史实。

  延伸:罗国的灭亡及罗国后人去向

  罗国的灭亡,是历史的必然。在春秋初期,众多大小诸侯国林立,国家之间征战是社会常态。而从楚人“伐绞”,罗人“尾随”、“欲伐之”,再到“楚屈瑕伐罗”,号召庐国协力“两军之”、“大败之”,可以看出,罗人在随楚迁徙的漫长征程中,不断得到磨砺,日渐强大。但随后,楚与罗国反目。罗国兵败十年后,罗国灭亡。

  罗之社稷虽亡,然其国民犹在,其部族发展的历史仍在延续。楚武王灭亡罗子国之后,罗即成为楚的附庸国――至战国初,楚于今湖南置黔中郡,罗、麋等附庸国宣告终结。为防止拓展疆土时遭到罗中遗民的干扰,楚遂将罗之遗民迁至无险可守的枝江。《水经注》云:“枝江地,故罗国。”楚文王(?―公元前675年)时,楚都从丹阳迁至宜城郢,而枝江逼近郢都,楚国认为罗遗民于己仍存隐患。故楚文王再迁罗之遗民,远至湖南省汨罗县。《汉书 地理志》载:“长沙国罗县……楚文王徙罗子自枝江居此。”一个小小的同姓诸侯国,竟致几代楚王大伤脑筋,大费周章地举国迁移之,可见罗人当时在楚人心目中,是不可忽视的潜在竞争对手。

  周、秦时期,亡国、失邑之君主、大夫的子孙,惯以亡国之名为姓。罗亡国后,子孙便由熊姓改为罗氏,或为罗侯氏。《姓解》:“罗侯,即上罗国子孙,为楚所灭。有国日,尝封侯者,又自称罗侯氏。”《姓氏急就篇》:“罗侯氏,罗国为楚所灭,其后号罗侯氏。”由此,我们可以推测,罗国城遗址所在地――武安镇安集罗家营是罗姓人的起源地、罗氏后裔的发祥地之一。

  罗国灭亡后,罗之遗民的迁徙之路十分曲折。据史学家考证,罗国遗民的迁徙路线,足迹遍布五湖四海。主体移居在今汨罗江流域,之后一支南迁至两广,与骆越融合。又有一支向西南,从滇东、滇南迁入湄南河下游,建立了罗斛国,后并吞暹国,合称暹罗,成为泰国的主体。还有一支罗人不愿降服楚国,遂与卢、庸遗民向西越过神农架,进入川东,定居于阆中。一支则继续西迁至北胜,成为彝族的罗氏大姓。另一支则迁入贵州东部、南部,与于越、扬越融合为布依族大姓。由罗霄山脉而来的一支辗转迁至贵州,则形成了罗甸国和罗番……

  在彼时的蛮荒时代,罗国遗民拖家带口、长途跋涉的艰难辛苦,不言而喻。背井离乡,辗转奔波的旅程,一定会是罗人的心酸史、血泪史,是罗之遗民挥之不去的痛楚记忆。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各民族的大融合、大发展。

  在南漳的故土上,于春秋初期之前,诞生了距今数千年的诸侯国,而且是南漳县历史上有据可查的三大诸侯国之一,这是家乡的荣幸。笔者认为,倘若在古罗国城遗址上复建其原有城垣,并在此基础上兴建罗氏宗庙,不仅是对远古时期荆楚先人的纪念,也能圆满罗之后人认祖归宗的心愿。

古罗国国境范围释疑

   关于古代罗国遗址的所在地,史学界曾一度存在争议。争议的中心点是遗址到底在汉江流域的哪个县市。南漳县的王善国先生,将其归纳为“宜城说”、“南漳说”、“南漳宜城说”与“襄阳说”。为厘清此一史实,王善国在汲取各路史学家观点的基础上,数度田野调查,在其专著《金南漳·文化遗产廊道》中,顺承《中国文物地图集·湖北分册》、《襄樊市志》(新版)及《南漳县志》等权威志书记述,认为“古罗国文化遗址包括今宜城市以西刘猴镇一带、南漳县武安镇、九集镇等部分地区”。他最终也认定罗国城遗址就在今南漳县武安镇洪山寺村的罗家营。针对这一定论,笔者曾探究和甄别,无疑义。

  笔者认为,罗之国境虽可能横跨今南漳、宜城交界区域,但对史载“故罗国在宜城西山”之说,大持怀疑,且不认可。罗、楚同姓同祖,自古一家,存在血缘亲情,在谋求生存这个基本点上,相互协作与共同发展,自然会有别于异姓他族。因此,罗部落从一开始,就依附于楚而繁衍生息,历史上其数度迁徙,无一不是随楚人而行,始终与楚形影不离,相依生存并壮大。当楚人四徙荆山时,一直比楚弱小的罗为避免周朝或其他大国的迫害,照样远足,邻楚而立。这样,既可避免与楚争地盘,也能背靠楚而隔异族侵犯。前四次的大迁徙,证明此一抉择较明智。但最后的一次迁徙,或是迫于无奈,几近越出了荆山山脉,一脚踏入了江汉平原。

  作为起源深山老林的“罗”族,罗显然更习惯于山居,面对一望无际的大平原,罗人多半会无所适从。而且,周王的嫡亲——“汉东诸姬”,早就盘踞在江淮之间,根深蒂固。故此次东进的罗国,应该不会贸然出山,而是采取保守策略,选择靠近荆山的山麓,安身立命。当然,若能在荆山向东延伸的鱼米之乡立足更好。如此选择,既不致远离西边的大靠山楚国,又能审时度势寻机向东扩展。

  武安镇的安集区域,西连荆山东麓,过刘集山峦,与西南大山区肖堰、东巩接壤;东邻宜城西山,与东部大平原宜城、荆门交界,属蛮河、汉水流域的大河谷地带。此处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具有地理优势,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风水宝地,罗人在此生息是好的选择。若定都“宜城西山”,不仅缺少天然的大山天险可守,还有可能招致东方他国不可预测的侵袭,饱受战乱的罗人不会冒这样的大风险。

  若说罗的部分子民至“宜城西山”定居活动,或也可相信,但其主要部分应当在荆山之东、“西山”之西,即今南漳县武安镇安集地带。碑河北出宜城地界,就进入安集洪山寺、滩头坂一带,与东来黑河交汇入柳河,北流经罗家冲,至界碑头东入宜城。《南漳县志》(同治版)简介“邑之东南”时说:“至滩头坂、洪山寺等处,一带山色参差,溪声断续,平畴旷野,居民稠密。”此处被罗人相中定国定都,最是自然。

  事实上,“宜城西山”即是南漳东山。此一大山系略呈西北至东南走向,犹如一头大海鲸,游弋于黑河与蛮河之间,西枕荆山饱饮黑水,东衔蛮水侧卧汉江。此山系多为丘陵、岗地错落,而且较高山区均在西北部,从西北至东南延伸,分别坐落有神龙山、杨家大山和天刚岭,海拔在400米至446米之间,是南漳东面最高山峰。三座大山构成一线,以西属武安镇辖区,以东则接宜城岗丘河谷地带。笔者家乡罗家冲村,位于罗家营东北约5公里,古来就有“罗家冲”的地名,黑河下游柳河穿境而过,未修云台山水库之前,可通舟楫至蛮河入宜城。此处水陆交通便利,罗家冲村这一古老村落,或因当初罗国人到此聚居而得名。就在村东边,毗邻宜城的杨家大山上,有座古代庙宇——鼓楼寺,周围至今耸立着古老的石山寨。笔者推测,这些就是当初罗人放置东边的前沿哨卡。哨卡在此,向东可以俯视“汉东诸姬”,向北能够监视邻居庐戎国。

  南、宜交界处的“海鲸”山,胸脊以上属南漳境,胸脊以下属宜城境。宜远省道由此穿越而过,其间有山名曰“界山”(即以今洪山寺以南,毗连宜城的地名起名)。“界山”之名,由来已久。综合分析,笔者以为,“界山”以东之些许小山,尚不足以支撑罗人立国或定都于此。其时罗人,尚不具备昂首挺进东土,与“诸姬”相抗争的势力与实力。在洪山寺村,很早就有“罗家营”这个古旧地名。早在2002年乡镇村组合并以前,它原本就是一级行政村组织。当地人数代相传,此乃罗国驻军的大本营,故叫“罗家营”。距此以西2公里,还有仍称“跑马岗”村的地名,传为罗军操练兵马之地。围绕罗家营方圆数公里,还有诸如“罗家嘴”等地域名称,与“罗”相关的古老传说,不胜枚举。另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是,在“罗”字当头的村落里,现存罗姓人却屈指可数,想必是当初罗国迁徙后,人虽走而名长留之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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