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良溪罗氏古村
发布时间:2005-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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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雄珠玑巷罗氏族群南迁领头人罗贵
新会棠下良溪村仓下山麓青松掩映中有一占地近100平方米的800年古墓,它是南宋南雄珠玑巷族群南迁领头人和组织者罗贵的坟墓。
古墓用巨大的花岗岩围砌,正中黑石上镌刻着墓志:“本山坐凤翮怀中穴,始祖贵锦裳子,原名以达,字号天爵、琴轩,南雄府学廪生,诰封中宪大夫,赠吏部尚书。金氏、田氏诰封四品恭人,赠一品夫人。由南雄府保昌县牛田坊沙水村珠玑里始迁冈州蓢底,即新会良溪,为南迁罗氏始祖也。绍兴元年十二月立。”
南迁诸姓族谱多载有《赴始兴县告案迁徙词》、《赴南雄府告案给引词》、《知府钟文达批词》、《本府文引》、《赴冈州告案立籍引词》、《冈州知县李丛芳批词》等一应官府文书,对这次族群南迁,都载以罗贵领衔,其领头人作用明确无误。
南迁诸姓族谱多有南迁前商议的记述:“惟珠玑里居民九十七家,贵祖密相通透,团集商议,以南方烟瘴地面,土广人稀,必有好处,大家向南而往,但遇是处江山融结,田野宽平,及无势恶把持之处,众相开辟基址,共结婚姻,朝夕相见,仍如今日之故乡也。众议而相语曰:今日之行,非贵公之力,无以逃生,吾等何修而至此哉﹖今日之德,如戴天日,后见公子孙,如瞻日月。九十七人即相誓曰:吾等五十八村,居民亿万之众,而予等独藉公之恩,得赖逃生,何以相报﹖异日倘获公之福,得沃壤之土地,分居安插之后,各姓子孙富贫不一,富者建祠奉祀,贫者同堂共飨,各沾贵公之泽,万代永不相忘也,世世相好,无相害也。”
其时,罗贵只是个贡生,还未入仕,不是权贵,但在珠玑里先民生命财产和家族前途命运的危难关头,挺身而出,仗义扶危,与异姓乡亲团结互助,同舟共济,共赴危难,其人格感召力是巨大的,在此情势下,自然也必然成为南迁族群的领袖、庞大流徙队伍的组织者。
97家是一支宏大的队伍,离乡背井,远赴南方,“开辟烟瘴”,而具体落籍地点未明,组织行动是件复杂艰巨的事,没有一致的认识和决心是不可能的。
南迁自宋绍兴元年正月十六日起程,官府给限为四月二十日,他们于三月十六日抵达冈州,耗时两个月。一众跋山涉水,历尽艰辛,险象环生,付出沉重代价。据一些族谱载:“……时无舟楫,我祖兄弟砍竹为插,乘流漂泊,夜半突至连州江口,潦水冲散……”;“民虑及难,各挈家逃窜荔枝山下者万余人,遂结竹为排,顺水漂流,及狂风大作,排散,溺水死者甚多。”
罗贵南迁冈州(新会)开基立业的村子叫良溪,旧称蓢底,今面积7.56平方公里,506户,常住人口1642人。
良溪本是低洼的沼泽地,长满水草,新会人称叫蓢草,因而得蓢底之名。罗贵等到来后,挖掘小河,疏通湿地排水,蓢草逐渐被灭,遗下肥沃的田地、池塘和排水的溪水,养育一方人,遂改称良溪。
良溪村背山面水,村前的池塘开阔,晴波潋滟,玉带般的河涌环绕大半个村子,巨大繁茂的古榕、高挺的红棉深深扎根在村口的池塘边上。村中有不少半截石脚、半截青砖而建的古民居,门额的砖雕、灰塑十分精致,山墙边描草龙,屋梁下尽是水墨绘画。村中有建于乾隆元年(1736年)“旌表节妇罗门吴氏”的贞节牌坊;有占地面积2439平方米、建筑面积1370平方米、建于康熙46年(1707年)的“罗氏大宗祠”。宗祠是良溪罗姓村民纪念南宋时到良溪定居的先祖罗贵而建的祠堂,供奉罗贵为始祖。
祠堂砖木结构,面宽三间,进深三进,建筑结构为硬山式、山墙搁檩、抬梁式木结构,前后三进皆为13架梁,层面船脊布瓦,绿琉璃剪边。良溪村的巷道全用青石条铺砌,排污水渠也用石条整齐地盖着;村中的主道旁至今保留着一些木板搭拼的古商铺。良溪村的山、水、树木、建筑与古民居环境的组合,展现古村落人与自然协调和谐生态。
良溪自罗贵开基后,人才辈出。宋代有罗贵之孙宝珍,中年入道,44岁在顺德建玄观修道,法名务光,号仙翁,活到130岁;孙宝琳,少年入释,后建宝琳寺,为目前顺德宝林寺前身,曾有诗云:智慧有灯何日照,菩提无树几时栽。此外,清代道光六年进士翰林“粤东四家”之一的罗天池,道光十五年乙未恩科解元罗芳,武德骑尉四川卫守武举罗始麟,近代画家罗卓及现代原国民党中央委员罗光海……皆出自良溪村。全村曾有100多人在科举时代考取功名。
良溪罗贵后裔皆有祖辈冒险开拓精神。新加坡开埠初,雄踞中街“七家头”之一的罗奇生,是罗贵第23代孙,于1841年在新加坡创业。其先辈驾着满载货物的舯舡船,本要开往美国旧金山,大风却把船吹刮到新加坡,“既来之,则安之”,便与同乡一起在新加坡发展,生意越做越大,粮油杂货、红烟家具、五金瓷器、丝绸布匹、日常用品,无所不包。所谓“除了棺材之外,罗奇生样样都有。”这个家族还拥有商号百余间,他们的致和广种植园,火车要一个小时才能走出它的范围。罗奇生当年的声势,也自然而然地拥有司法权,他旗下的员工抵触法律,警官把扣留的人交回罗奇生处置。
棠下罗氏大宗祠有一副长联道出罗贵的功绩和良溪的渊源历史:
发迹珠玑,首领冯、黄、陈、麦、陆诸姓九十七人,历险际间尝独任;
开基葫底,分居广、肇、惠、韶、潮各郡万千百世,支流别派尽同源
这一大批移民带来了中原地区的先进耕作技术和文化,为珠江三角洲的开发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其子孙繁衍,构成珠江三角洲居民,有人估计,其后代总数有2000多万人;如果加上移居港澳台以及海外的后裔,总数大约有4000万人。
“五邑地区乃至珠三角地区的罗姓的人几乎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因此,清明时节,珠三角各地的罗姓后裔都会带着一些酒水来村里北面罗贵的坟前祭拜,这算是村里一年中最热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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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怀古记忆的雕梁画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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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村庄的镇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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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怀古记忆的雕梁画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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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怀古记忆的雕梁画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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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叶茂的大树如同罗氏家族的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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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精心守护着罗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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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气玲珑的飞檐彰显良溪人的建筑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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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可见的古朴的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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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族人的罗氏大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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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怀古记忆的雕梁画栋
一座座默默地诉说古村昨日辉煌的老屋,一根根带着怀古记忆的雕梁画栋,小山环抱中,苍翠挺拔的老榕树、威严古朴的雕楼、古色古香的大宗祠、豪华贵气的韫石堂、诗情画意的听涛别墅……这些美丽的建筑物错落有致地“藏”在一个古村落里,用它们那奇异的古色古香深深地吸引着我们的脚步……
这便是良溪古村,倚山而筑,面水而居,它座落在江门市蓬江区棠下镇北面,现今珠三角的罗姓后裔都是由此走出去的。由此地的南迁人群衍生的后代,为珠江三角洲的开发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近日,因其重要的文化价值,良溪古村引起包括新华社、中央电视台和本报在内的各级媒体的注意。
好一幅水墨丹青
那天恰逢小寒时令,清晨,我们乘着薄薄的雾气、踩着明媚的晨光走进了良溪古村。此时,远处一老人牵着一头牛笑眯眯地从村头的大榕树下悠悠地走来,一轮红日略带着羞涩的红晕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东边,暖暖地晒着村里的青砖老屋。
知道我们要来采访,村里70多岁的罗老师爽快地给我们做了一回向导。“良溪村中原来生长有很多蓢草植物,所以古时候良溪又称‘蓢底’。后来,因为蓢草逐渐消失,而村中溪水养育了村里的人,于是更名为‘良溪’,意为好的溪流,好地方。”顺着罗老师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我们脚底流过,像一条玉带似的,弯弯曲曲环绕了大半个村子。
放眼望去,良溪村的民居以青砖为主,青石板铺成的巷子窄长而且纵横交错;细细品味,发现许多人家的门额雕刻十分精细考究,山墙边描草龙,搭灰塑,屋梁下竟然是一幅幅精美绝伦的水墨画。山、水和民居完美的组合,好一幅水墨丹青画卷!
罗老师还说,村里的巷道全部都用青石条铺设,村中的主道至今还保留着一些木板搭拼的商铺,据说,民国以前这里还是一个小小的交易市场,棠下圩、雅瑶等邻近的商人很喜欢到这里来做生意,零星遗留的商铺等建筑,可以见证当年的一派繁华热闹。
它们保一方水土平安
“这是我们村里的碉楼。”走到良溪村南面,我们发现了一个威武的“卫士”——一座碉楼。罗老师告诉我们,这是镇南楼,建于民国初期。碉楼用水泥砖石砌成,呈圆柱形,高约6米。在良溪村东面,还有镇南楼的“孪生兄弟”——镇东楼。两座碉楼耸立在村的东、南进出口的闸门旁,忠实地保卫着良溪村。
“有了这个卫士,近70年来我们村里一直很安全,没有闹过贼,没有人丢过东西。”罗老师告诉我们,她小时候,镇南搂和镇东楼都各有一个更夫守夜,并负责打更,若是村外有什么风吹草动,更夫会立即唤醒村民。
其实,村民为了防范外来的骚扰,曾经使用了很多种护村技巧。工程最浩大的要数村后半山腰连绵不断随山形而建的护村墙。为了让我们一睹护村墙的风采,君叔(村里热心的老人)特意借来一辆摩托车,我们欢呼着坐上了摩托车,在乡间小路里飞一般地穿行。一溜烟的功夫,车停在了一个长满了竹子的小山坡脚下。山脚下有一口大井,几个妇人有说有笑地围在井台上洗衣服、洗菜。“我们良溪村的水很清甜,从古至今,即使是现在有了自来水,家家户户还是最喜欢挑井水喝。”看着我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君叔热情地打来一桶井水。我们尝了一口,清凉无比,滑进肚子,带来一路甘甜。现在回想起来,那清新芬芳的味道仿佛仍环绕在齿间。
我们喝足了,脚底生风,跟着君叔很快爬上了一个小山破。穿过密密的竹林,君叔指着一段矮而发黄的泥土墙告诉我们,这就是护村墙,由砖石砌成。
“原来墙厚50米,高2米,用砖石砌成,有箭孔。据说曾有外村村民想来良溪掠夺、闹事。村中分别派人分守入村口和护村墙,使他们未能得逞,所以村中建筑几百年来几乎没有受过什么破坏,古民居建筑群依然保留得较完整。”虽然爬了很多山路,但君叔面不改色心不跳,平心匀气地说到。
故园春尽落花知
要问村民村中哪家建筑物最经典,村民们会骄傲地告诉你,罗氏大宗祠!踩过一块块坚实的青石板,穿过一座座古朴的民居,我们听到孩子们欢乐的叫喊声在小巷里互相追逐。顺着小巷走过,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宗祠傲然挺立在我们眼前。
这是一座白色的砖木结构建筑物,在门口处,我们看到一块牌子,文字标明罗氏大宗祠在2004年被市人民政府定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在这个据称2000多平方米的大宗祠里,我们很遗憾地发现,里面除了几张残破的桌子、一张供奉台和梁上挂着的和古建筑格格不入的吊扇,没有什么文物精品。
正当我们纳闷地徘徊在罗氏大宗祠里时,村中“万事通”君叔怀抱着一堆旧书和画卷笑呵呵地向我们走来。“罗氏大宗祠是良溪罗姓村民为纪念南宋时到良溪定居的先祖罗贵而建的祠堂……”君叔说着,小心翼翼地展开两幅长约3米、宽1米的人物画,翻开族谱里那封存许久的一页,悠悠地讲述起古老的故事……
画中人物为罗贵,原名以达,字天爵,号琴轩,是南雄珠玑巷贡生。罗贵生于北宋元佑元年,是黄帝的148代孙子。南宋绍兴元年(公元1131年)正月十六,罗贵领着36姓97家人,从珠玑巷启程,一路马不停蹄,4月16日抵达新会,此时,罗贵发现良溪村四面环山,溪水清甜可口,土地肥沃,认定这是个风水宝地,于是携妻带子定居良溪村。罗贵死后,后人为了纪念他,把他埋在了村里的一座小山上,并建了罗氏大宗祠。
这一大批移民带来了中原地区的先进耕作技术和文化,为珠江三角洲的开发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其子孙繁衍,构成珠江三角洲居民,有人估计,其后代总数有2000多万人;如果加上移居港澳台以及海外的后裔,总数大约有4000万人。
君叔讲述的故事,我们后来在《新会乡土志》等书籍上看到有相同的记载。“五邑地区乃至珠三角地区的罗姓的人几乎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因此,清明时节,珠三角各地的罗姓后裔都会带着一些酒水来村里北面罗贵的坟前祭拜,这算是村里一年中最热闹的事情。”棠下良溪村仓下山麓的罗贵墓文中也明示:“……由南雄府保昌县牛田坊沙水村珠玑里始迁冈州蓢底,即新会良溪,为南迁罗氏始祖也。”“辉煌的历史已经远去,现在的良溪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村落而已,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去大城市奋斗、生活,村里只剩下老人和小孩了。”君叔轻轻地说到。
也许是历史的沉淀太厚了,罗氏大宗祠的一砖一瓦看起来显得沧桑斑驳、很多飞檐翘角处已经被风化剥蚀,偌大的宗祠里,只有墙角长得生机勃勃的桂树透露出顽强的生命力,然而昨夜飘落的一地桂花似乎在向远去的故人倾诉着无尽的思念,故园春尽落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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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沉淀着千年沧桑的罗氏大宗祠里出来,正午的阳光显得分外炫目,让人有种置身世外的感觉。看着停在场地上的汽车以及围着汽车玩耍的村童,再回头看看罗氏大宗祠大堂里古老而厚重的山墙、砖木,谁又能想到,这明媚的阳光伴着这年迈的岭南建筑已经见证了良溪将近一个世纪的世事变迁!
“节孝流芳”牌坊仍在
在太阳稍稍把人的影子拉长了一些时,精神仍然抖擞的君叔把我们领到了一片黑与白的略显肃杀之处。听说我们要去看的是一座真正被皇帝“审定”过的贞节牌坊,这个名字,让我们几个女孩子感到莫名的压抑,心里闷闷地却说不出原因。
穿过一条条七曲八拐的麻石路,经过一扇扇镶嵌在灰白石墙上的黑门板,我们终于站在了贞节牌坊的门外。也许您要问,贞节牌坊怎么还有“门”?原来,这古牌坊前的一堵青砖围墙和一扇门,是牌坊主人的后人为了保护牌坊建筑的,据说约为清同治、光绪年间所筑,牌坊前巷中原有门闸,文革时被拆除。
牌坊建在良中一条通往良东村的小巷旁,高约4米多,宽3米多,中间有小拱门,宽1米,高2米,始建于清乾隆元年(1736年),距今已有270年之久,具体出处尚待考究。牌坊由红砂石及青砖砌成,雕凿得十分细洁,顶上有浮饰图纹,正、背面中央最高处有竖写的红砂石浮刻“圣旨”、“恩荣”四字,每两字下,横卧的条石上浮刻有“节孝流芳”四字作为横批,左右两边分别刻有“乾隆元年丙辰冬吉日立”和“旌表节妇罗门吴氏”作为上下款;另外,牌坊“恩荣”的左右两边还阴刻着“端”“南”两字,顶部均是用蚬壳灰浮雕的整齐的花边,整个牌坊,少施彩粉,通体干净。
我们望着这座牌坊,它白得如此刺目,冥冥中我们似乎听到了它正在诉说着往事……手触到牌坊的石柱,石柱冷冰冰的,冷得刺骨,给人一种冰清玉洁的威严,迫使人不得不缩回手去。肃穆的牌坊就像一把闪着寒光的锥子,刺得人心又冷又痛。青山绿水间,这牌坊就像一个默默的问号,沉重地印在这里,让现代人仰视。
富甲一方韫石堂
君叔告诉我们,在良溪村,堪称古建筑民居群最富丽堂皇的私人住宅“韫石堂”,是村中保存最完好的清末建筑。“那真是要去看一看!”我们一下来了劲,开始欢呼起来。
韫石堂坐落在一排沧桑的民居中,轻轻地敲开厚重的木板门,“吱呀——”的一声,一位阿婆慢慢地扯开了门缝,好奇地看着我们。听完君叔说明来意后,阿婆嘴里一边念念叨叨:“破房子有啥好看?”,一边用哆嗦的手迅速地拉开门板。
我们迫不及待地走进房子,在玄关处,“呵……”沁人心脾的丝丝凉气迎面扑来,将身上的燥热挡在了室外,我们顿时浑身清凉无比,像是痛快地洗了一个凉水澡。“我在这里住了56年了,夏天好凉快,不用吹电扇。”阿婆轻轻地走进来,像是喃喃自语,“屋主不是我,屋主叫罗光耀,是开平人。”
君叔拉着我们悄悄地说,阿婆的姐姐原来是屋主的帮佣,后来,屋主举家移民去新加坡了,姐姐也搬走了,房子就留给阿婆照看。
仔细地端详着屋子,我们的眼睛简直是看呆了。屋子的结构是传统的岭南民居风格,中央大厅的屏风及左右房门都镶着由红、橙、黄、绿、蓝5种颜色拼成五彩透光的玻璃。正好,一米阳光透过玻璃,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栩栩如生。屏风和窗棂上则镶嵌着精巧别致的雕花玻璃或者雕字玻璃。阿婆告诉我们,屋主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建造房子的时候,他是专门请人到南韩购买这种上乘的彩花玻璃。
我们还注意到,在暗处的屏风、窗棂、天花板和神阁上的花、果、虫、鸟等饰件一直发出耀眼的光。阿婆指着一排亭亭玉立的“荷叶”告诉我们,屋子里能发出耀眼的光的饰件都由金箔片镶成,虽然过去了100多年,这些饰件没有一点脱落,依然光芒四射。
从这些奢华的装饰中,可以想象出韫石堂主人那富甲一方的生活。
“神秘”画家“黑面卓”
“看你们的新鲜劲,我给你们介绍一位‘神秘’的画家,他和我还是邻居呢。”阿婆说着,展开满是皱纹的笑脸,弯着腰拉着我们从韫石堂走出,拐进隔壁的老屋。我们走进这间灰色的小屋,残砖破瓦掉了一地,杂草也顺着长满青苔的石缝满满地长着。
“这位神秘的画家就是罗卓。”阿婆笑呵呵地说,“我们村的人都知道,罗卓中学没有毕业,但是当过大学的教授。他不爱说话,但是画的画很靓。”
君叔告诉我们,罗卓是近代广东国画研究会的中坚画家,因为罗卓的皮肤很黑,人长得憨厚,所以村里人给他取了外号“黑面卓”。罗卓为了实现成为一名画家的理想,很小就告别家乡独自去闯荡,至今,他勤奋好学的可贵精神仍为村民们所津津乐道。
愉快的“洒洒水”
从富丽堂皇的韫石堂出来,我们恨不得一头扎进那一片青山绿水中再也不出来,因为只有自然才来得轻松。君叔似乎也看出了我们的想法,当即提议说,我带你们去看“洒洒水”!
只听这名字,我们就来了精神,一路欢呼着在村里的小路上雀跃。“洒洒水”,位于良溪村北部1公里的山涧,山涧中的一道山泉一年四季水流不断,水从6米高的断崖上留下来形成了一道小瀑布,发出“沙沙”的响声。在本地,“沙”和“洒”的方言读法基本相同,故将这里的景色取了“洒洒水”的美名。现在,断崖的水源处已经筑了一道坝用来蓄水,储存的山泉水用来供应良溪村村民日常生活所需用水,因此,流下来的水少了很多,已不见当初“瀑布”的气势,但也增添了不少温柔甜蜜。
“洒洒水”两旁的山坡上种植了很多松树,山涧中种有翠竹,也不知是哪个文人墨客种下的,茂盛极了。我们在翠岭间,无意看到几根石柱,便问君叔是什么。君叔说,在断崖右边斜坡的平台上,原本曾筑有一个石亭,亭不知何时被破坏了,现在只留下4根青石柱,而且,这前后4根柱子上都刻有对联,但是因为离得太远,很少有人上去看。在亭中,原来还有石桌、石凳,现在这些都被村民搬下了山,放置在良溪村北面村口的榕树下了。
望着这前临农田,后依翠岭的淙淙清流,我们仿佛看见当时古人凭栏观瀑吟诗诵对的风雅,而这风雅的见证正是那水飘落处的石头上所刻的雄浑隶书“洗砚池,竹坡”。
当然,村中流传的故事可不止这些。据说,该水与康有为还有一段佳话:康有为避难隐居到与良溪邻近的鹤山雅瑶玉岗(土名叫屋巷村)村的陆敦骙家中。陆曾在复旦大学读书时与康结交,好如兄弟。一天,陆携康有为到洒洒水处游玩,康有为见这泉水叮咚作响,清澈明净,于是在洒洒水的石亭上用他独有的康体行书题下了“观化”二字,落款为“游子父”。后来,字被人刻成木匾,可惜木匾现在已经遗失,但幸运的是康有为和陆敦骙来往的书信以及“观化”木刻的拓纸至今仍被人收藏着。(文/图 本报记者 杨慧敏 冯瑶君 通讯员 蒙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