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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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绍威 长沙王 中书省令

  发布时间:2003-09-28

罗绍威,字端己,其先长沙人。祖让,北迁为魏州贵乡人。父弘信,为牧监卒。
文德元年,魏博牙军乱,遂杀其帅乐彦贞,立其将赵文建为留后,已而又杀之。牙
将未知所立,乃聚呼曰:“孰能为我帅者?”弘信从众中出应曰:“我可为君等帅
也。”弘信状貌奇怪,面色青黑,军中异之,共立为留后。唐昭宗即位,拜弘信节
度使。

    梁太祖将攻晋,乞籴于弘信,弘信不与,由是有隙。梁兵攻魏,取黎阳、淇门、
卫县。战于内黄,魏兵五战五败,弘信惧,请盟,乃止。是时,梁方东攻兗、郓,
北敌晋,晋遣李存信救硃宣,假道于魏。太祖闻,遣使语弘信曰:“晋人志在河朔,
兵还灭魏矣。”弘信以为然,乃发兵击存信于莘县,太祖遣葛从周助之。梁兵擒晋
王子落落,送于魏,弘信杀之,乃与晋绝。太祖犹疑弘信有二心,乃以兄事弘信,
常为卑辞厚币以聘魏。魏使者至梁,太祖北面拜而受币,谓使者曰:“六兄于我有
倍年之长,吾何敢慢之。”弘信大喜,以为厚己。以故太祖往来燕、赵之间,卒有
河北者,魏不为之患也。弘信死,绍威立。

    绍威好学工书,颇知属文,聚书数万卷,开馆以延四方之士。弘信在唐,以其
先长沙人,故封长沙郡王,绍威袭父爵长沙。绍威新立,幽州刘仁恭以兵十万攻魏,
屠贝州,绍威求救于梁,大败燕军于内黄。明年,梁太祖遣葛从周会魏兵攻沧州,
取其德州,遂败燕军于老鸦堤,绍威以故德梁助己。

    魏博自田承嗣始有牙军,牙军岁久益骄,至绍威时已二百年,父子世相婚姻以
自结。前帅史宪诚、何全皞、韩君雄、乐彦贞等,皆由牙军所立,怒辄遂杀之。绍
威为人精悍明敏,通习吏事,为政有威严,然其家世由牙军所立。天祐二年,魏州
城中地陷,绍威惧有变。已而牙校李公牷作乱,绍威诛之,乃间遣使告梁乞兵,欲
尽诛牙军。梁太祖许之,为遣李思安等攻沧州,召兵于魏,绍威因悉发魏兵以从,
独牙军在。

    绍威子廷规娶梁女,会梁女卒,太祖阴遣客将马嗣勋选良兵实舆中,以长直军
千人杂舆夫入魏,诈为助葬,太祖以兵继其后。绍威夜以奴兵数百,会嗣勋兵击牙
军,并其家属尽杀之。太祖自内黄驰至魏,魏兵从攻沧州者行至历亭,闻之皆反,
入澶、博诸州,魏境大乱,数月,太祖为悉平之。牙军死,魏兵悉叛,绍威势益孤,
太祖乃欲夺其地,绍威始大悔。是岁,太祖复攻沧州,宿兵长芦,绍威馈给梁兵,
自沧至魏五百里,起亭堠,供帐什物自具,梁兵数十万皆取足,绍威以此重困。昭
宗东迁洛阳,诏诸镇缮理京师,绍威营太庙成,加拜守侍中,进封鄴王。

    太祖围沧州未下,刘守光会晋军破梁潞州。太祖自长芦归,过魏,疾作,卧府
中,诸将莫得见,绍威惧太祖终袭己,乃乘间入见曰:“今四方称兵,为梁患者,
以唐在故也;唐家天命已去,不如早自取之。”太祖大喜,乃急归。太祖即位,将
都洛阳,绍威取魏良材为五凤楼、朝元前殿,浮河而上,立之京师。太祖叹曰:
“吾闻萧何守关中,为汉起未央宫,岂若绍威越千里而为此,若神化然,功过萧何
远矣!”赐以宝带名马。

    燕王刘守光囚其父仁恭,与其兄守文有隙,绍威驰书劝守光等降梁。太祖闻之
笑曰:“吾常攻燕不能下,今绍威折简,乃胜用兵十万。”太祖每有大事,多遣使
者问之,绍威时亦驰简入白,使者相遇道中,其事往往相合。

    绍威自以魏久不用兵,愿伐木安阳淇门为船,自河入洛,岁漕谷百万石,以供
京师。太祖益以绍威尽忠,遣将程厚、卢凝督其役。舟未成而绍威病,乃表言:
“魏故大镇,多外兵,愿得梁一有功重臣临之,请以骸骨就第。”太祖亟命其子周
翰监府事,语使者曰:“亟行,语而主,为我强饭,如有不讳,当世世贵尔子孙。
今使周翰监府事,尚冀卿复愈耳。”绍威仕梁,累拜太师兼中书令,卒年三十四,
赠尚书令,谥曰贞壮。

    子三人,廷规,官至司农卿卒。周翰袭父位,乾化二年八月为杨师厚所逐,徙
为宣义军节度使,卒于官,年十四。周敬代为宣义军节度使,年十岁,徙镇忠武。
明年,为秘书监、驸马都尉、光禄卿。唐庄宗时为金吾大将军,明宗以为匡国军节
度使,罢为上将军。晋天福二年卒,年三十二。廷规娶梁太祖二女,一曰安阳公主,
一曰金华公主。周翰娶末帝女,曰寿春公主,周敬亦娶末帝女,曰晋安公主。

 

《旧五代史 卷十四(梁书) 列传四》
罗绍威,(《旧唐书》云:绍威,字端己。)魏州贵乡人。父宏信,本名宗弁,初为马牧监,事节度使乐彦贞。光启末,彦贞子从训骄盈太横,招聚兵甲,欲诛牙军。牙军怒,聚噪攻之,从训出据相州。牙军废彦贞,囚于龙兴寺,逼令为僧,寻杀之,推小校赵文建为留后。先是,宏信自言,于所居遇一白须翁,谓之曰:“尔当为土地主。”如是者再,心窃异之。既而文建不洽军情,牙军聚呼曰:“孰愿为节度使者?”宏信即应曰:“白须翁早以命我,可以君长尔曹。”
唐文德元年四月,牙军推宏信为留后。朝廷闻之,即正授节旄。乾宁中,太祖急攻兖、郓,朱瑄求援于太原。时李克用遣大将李存信率师赴之,假道于魏,屯于莘县。存信御军无法,稍侵魏之刍牧,宏信不平之。太祖因遣使谓宏信曰:“太原志吞河朔,回戈之日,贵道堪忧。”宏信惧,乃归款于太祖,仍出师三万攻李存信,败之。未几,李克用领兵攻魏,营于观音门外,属邑多拔。太祖遣葛从周援之,战于洹水,擒克用男落落以献。太祖令送于宏信,斩之,晋军乃退。是时,太祖方图兖、郓,虑宏信离贰,每岁时赂遗,必卑辞厚礼。宏信每有答贶,太祖必对魏使北面拜而受之,曰:“六兄比予有倍年之长,兄弟之国,安得以常邻遇之。”故宏信以为厚己。其后,宏信累官至检校太尉,封临清王。光化元年八月,薨于位。
绍威袭父位为留后,(《旧唐书》:绍威自文德初授左散骑常侍,充天雄军节度副使,自龙纪至乾宁,十年之中,累加官爵。)朝廷因而命之,寻正授旄钺,累加检校太尉、兼侍中,封长沙郡王。昭宗东迁,命诸道修洛邑,绍威独营太庙,制加守侍中,进封邺王。初,至德中,田承嗣盗据相、魏、澶、博、卫、贝等六州,召募军中子弟,置之部下,号曰“牙军”,皆丰给厚赐,不胜骄宠。年代浸远,父子相袭,亲党胶固,其凶戾者,强贾豪夺,逾法犯令,长吏不能禁。变易主帅,有同儿戏,自田氏已后,垂二百年。主帅废置,出于其手,如史宪诚、何全皞、韩君雄、乐彦贞,皆为其所立。优奖小不如意,则举族被诛。绍威惩其往弊,虽以货赂姑息,而心衔之。
绍威嗣世之明年正月,幽州刘仁恭拥兵十万,谋乱河朔,进陷贝州,长驱攻魏。绍威求援于太祖,太祖遣李思安援之,屯于洹水。葛从周自邢、洺引军入魏州。燕将刘守文、单可及与王师战于内黄,大败之,乘胜追蹑。会从周亦出军掩击,又败燕军,斩首三万余级。三年,绍威遣使会军,同攻沧州以报之。自是绍威感太祖援助之恩,深加景附。绍威见唐祚衰凌,群雄交乱,太祖兵强天下,必知有禅代之志,故倾心附结,赞成其事,每虑牙军变易,心不自安。天祐初,州城地无故自陷,俄而小校李公牷谋变,绍威愈惧,乃定计图牙军,遣使告太祖,求为外援。太祖许之,遣李思安会魏博军再攻沧州。先是,安阳公主薨于魏,太祖因之遣长直军校马嗣勋选兵千人,伏兵仗于巨橐中,肩舁以入魏州,言助女葬事。天祐三年正月五日,太祖亲率大军济河,声言视行营于沧、景,牙军颇疑其事。是月十六日,绍威率奴客数百与嗣勋同攻之,时宿于牙城者千余人,迟明尽诛之,凡八千家,皆赤其族,州城为之一空。翼日,太祖自内黄驰至邺。时魏军二万,方与王师同围沧州,闻城中有变,乃拥大将史仁遇保于高唐,六州之内,皆为勍敌,太祖遣诸将分讨之,半岁方平。自是绍威虽除其逼,然寻有自弱之悔。不数月,复有浮阳之役,绍威飞挽馈运,自邺至长芦五百里,叠迹重轨,不绝于路。又于魏州建元帅府署,沿道置亭候,供牲牢、酒备、军幕、什器,上下数十万人,一无阙者。及太祖回自长芦,复过魏州,绍威乘间谓太祖曰:“邠、岐、太原终有狂谲之志,各以兴复唐室为词,王宜自取神器,以绝人望。天与不取,古人所非。”太祖深感之。及登极,加守太傅、兼中书令,赐号扶天启运竭节功臣。车驾将入洛,奉诏重修五凤楼、朝元殿,巨木良匠非当时所有,倏架于地,溯流西立于旧址之上,张设绨绣,皆有副焉。太祖甚喜,以宝带、名马赐之。
先是,河朔三镇司管钥、备洒扫皆有阉人,绍威曰:“此类皆宫禁指使,岂人臣家所宜畜也。”因搜获三十余辈,尽以来献,太祖嘉之。开平中,加守太师、兼中书令,邑万户。绍威尝以临淄、海岱罢兵岁久,储庾山积,惟京师军民多而食益寡,愿于太行伐木,下安阳、淇门,斫船三百艘,置水运自大河入洛口,岁漕百万石,以给宿卫,太祖深然之。会绍威遘疾革,遣使上章乞骸骨,太祖抚案动容,顾使者曰:“亟行语而主,为我强饭,如有不可讳,当世世贵尔子孙以相报也。”仍命其子周翰监总军府。及讣至,辍朝三日,册赠尚书令。绍威在镇凡十七年,年三十四薨。
绍威形貌魁伟,有英杰气,工笔札,晓音律。性复精悍明敏,服膺儒术,明达吏理。好招延文士,聚书万卷,开学馆,置书楼,每歌酒宴会,与宾佐赋诗,颇有情致。(《太平广记》引《罗绍威传》云:当时藩牧之中,最获文章之誉。每命幕客作四方书檄,小不称意,坏裂抵弃,自擘笺起草,下笔成文,虽无藻丽之风,幕客多所不及。)江东人罗隐者,佐钱镠军幕,有诗名于天下。绍威遣使赂遗,叙南巷之敬,隐乃聚其所为诗投寄之。绍威酷嗜其作,因目己之所为曰《偷江东集》,至今邺中人士讽咏之。绍威尝有公宴诗云:“帘前淡泊云头日,座上萧骚雨脚风。”虽深于诗者,亦所叹伏。
绍威子三人,长曰廷规,位至司农卿,尚太祖女安阳公主,又尚金华公主,早卒。次曰周翰,继为魏博节度使,(《通鉴考异》引《梁功臣传》云:周翰起复云麾将军,充天雄军节度留后,寻检校司徒,正授魏博节度使。)亦早卒。季曰周敬,历滑州节度使,别有传。开平四年夏,诏金华公主出家为尼,居于宋州元静寺,盖太祖推恩于罗氏,令终其妇节也。
(《五代史补》云:罗邺王绍威,俊迈有词学,尤好戏判。常有人向官街中鞴驴,置鞍于地,值牛车过,急行碾破其鞍,驴主怒,欧驾车者,为厢司所擒。绍威更不按问,遂判其状云:“邺城大道甚宽,何故驾车碾鞍?领鞴驴汉子科决,待驾车汉子喜欢!”词虽俳谐,理甚切当,论者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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